采訪前,我和胡軍吃了一頓飯。
這是他再三婉拒未果后的一頓晚飯。在他拍攝宣傳片的消防大隊里,我們和值班的消防隊員圍坐在一起,胡軍披著軍大衣,端起一碗冒尖兒的白飯,就著最為家常的香菇油菜、蝦仁豆腐,吃得正起勁兒!斑@胡辣湯真的太棒了!”“今年(招的人)都來自哪兒?”他邊努力扒拉白飯,邊熱絡地和所有人聊天。即便你只是無言旁觀,他也會熱情地照顧到位,“吃!吃蝦,吃豆腐,這不長肉!”
與胡軍聊天不需緊張,他從不避諱回答任何問題,不時爽朗憨態(tài)地大笑,冒出幾句京腔式的口頭禪。真實,這個最簡單卻最具力量的形容詞,是胡軍身上撲面而來的人生敘事。但一個人如何在三十余年的打拼中,面對魚龍混雜、浮躁戾氣的環(huán)境變化,仍能長久保留著這份真實?我們試圖從此次簡短的對話中尋找答案,關(guān)于《雪中悍刀行》,關(guān)于優(yōu)越的童年,關(guān)于表演的初心,以及當下這個他看不懂,卻必須去適應的時代。
《雪中悍刀行》
——徐驍?shù)睦现\深算,全在戲謔之中
《雪中悍刀行》中徐驍這個人物,讓胡軍產(chǎn)生了許多全新的創(chuàng)作想法。
徐驍十歲從軍,一人征戰(zhàn)六國,手握35萬鐵騎,被天下人忌憚,是名副其實的梟雄。這天下雖然是他打下的,但以諸多人的犧牲才換來的太平,也讓他始終背負責任。他不愿再看到另一番生死征戰(zhàn),于是只能讓孩子們守衛(wèi)國土,并精心謀略、放下身段,將兒子徐鳳年作為局中之棋,引他接任北椋王之權(quán)位。
在胡軍的設計中,如此老謀深算的“梟雄”,應當在戲謔之中就可以把所有事辦妥。例如,徐驍進京替徐鳳年爭取北椋王位,皇帝召其覲見,他卻四仰八叉地半躺在塌上,裝作一副漫不經(jīng)心、耍無賴的樣子,就這樣演下來了!(智斗)要有一種看透不說透的感覺。說透了,很多東西都是要命的。”
與徐鳳年的父子關(guān)系上,胡軍也沒有過度用表演渲染徐驍對兒女的虧欠,更多是內(nèi)斂與隱忍。胡軍印象最深的一場戲,是徐鳳年答應接棒北椋權(quán)位后,徐驍?shù)谝淮螏铰牫蓖さ貙m,看看那里祭奠著的為國家犧牲的將士們。這場戲,胡軍有一段很長的獨白,講述了他這些年對兒子、對將士、對天下的責任與愧疚。這些復雜的情緒讓胡軍在徐驍這個人物中尋找到有意思的表達空間!半m然這個人物戲份上沒那么充實,但我覺得可以達到精彩(的程度)!
實際上,在接到《雪中悍刀行》的邀約前,胡軍并不了解這部小說,只聽聞是個武俠大IP。“我不懂,真的不太知道!钡娬J為,不管是不是IP,主角還是配角,戲份多與不多,最重要的還是人物有意思!耙恍┲貜偷臇|西,哪怕是主角,我覺得都沒意思了。我沒演過的,都可以去嘗試一下,是挺好玩的一件事。”
從不屑到熱愛
與表演的羈絆,是命中注定擋不住
在北京,有這樣一種說法:生活在部隊大院的子女都是“天之驕子”,言談舉止、由內(nèi)而外都透露著兩個字:優(yōu)越。
但這似乎并不十分準確。胡軍前二十年的人生,就都是長在“規(guī)矩”里的。
胡軍的父親胡寶善、伯父胡松華,都是著名的歌唱家,軍人出身。在藝術(shù)世家和部隊后代兩種環(huán)境中生活,“規(guī)矩”與“優(yōu)越”,幾乎同時長在了他的骨子里。他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回憶,小時候十分淘氣,被父親罰跪搓衣板,被軍用皮帶、火筷子、掃帚打都是常事。胡軍全家都是地道的老北京人,但父親卻絕不允許兒子說所謂北京腔的“片湯話”。只要聽到了,一巴掌便打在臉上:“好好說話!流氓地痞才那么說話!”
父親的嚴苛要求,兒子的叛逆頂撞,讓緊張的父子關(guān)系持續(xù)到了兒子上大學。高考前,胡軍甚至沒有告訴父親自己報考什么專業(yè),“清華北大咱就別想了。我當時最想考的是人大新聞系,當記者,挎?zhèn)相機滿處溜達,那多牛!最煩的就是當老師,不干!”
考中央戲劇學院,是彼時胡軍“玩鬧”的選擇之一?记埃话堰@件事告訴了母親,因為母親要給他準備新衣服。而父親和伯父,都是在他被通知錄取后才知道的。父親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高興與否,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讓胡軍別扭半天的話,“有學上就行。”但胡軍覺得“(那時候自己)挺牛的。” 與其說,他瞞著父親考學是另一種“頂撞”,不如說,流淌在血液中的“規(guī)矩”,讓其從不愿仰仗父輩。
但事實上,胡軍并不喜歡表演。那時如果有人告訴他,你未來可以當演員,他絕對會不屑反駁,“別鬧了!”直到上了半個月課后,這一門充斥著情緒展現(xiàn)、生活體驗的藝術(shù),將胡軍深深吸引。在表演中,他尋求到了最自由的表達,可以觸達到不同的生活體驗;哪怕這個角色、這些生活都是假的,他依然覺得無比有趣。
如今幾十年過去,演員胡軍更愿意相信,他與表演的羈絆是命中注定的。“如果說家庭對我一點兒影響都沒有,那是忘恩負義。他們對我的影響并不是直給的,是潛移默化的。命運讓你干這件事,早早晚晚都要干。你擋是擋不住的!
從話劇到影視
會有人為藝術(shù)“獻身”,但總得生活
我們無法剝離開戲劇環(huán)境與時代更迭,去理解一位演員的選擇。
上世紀七八十年代,在改革開放的大背景下,代表思想解放的話劇創(chuàng)作空前活躍。《于無聲處》《狗兒爺涅槃》等經(jīng)典劇目均催生于那個時代。絕大部分專業(yè)院校的演員都一股腦地扎到話劇舞臺,例如胡軍的師哥姜文、倪大紅、王志飛等。
作為當年表演系的班長,胡軍畢業(yè)前兩個月,檔案就被調(diào)到了北京人民藝術(shù)劇院。從中戲畢業(yè)大戲里的男一號,到話劇舞臺上最開始只有幾句詞的小角色,他在戲劇中生活了近十年。也甘愿為了舞臺,將內(nèi)心的優(yōu)越與自信藏在角色后面。胡軍曾在采訪中形容,那時還憧憬著“戲劇精神”,帶著些理想主義光芒。
但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,話劇又逐漸變成另一番光景:那是被稱為電視劇第一個黃金時代的十年。電視和電影院的普及,改變了老百姓的消費習慣;與此同時,一系列優(yōu)秀的影視作品,持續(xù)性地把大眾留在客廳,留在影院。
走入劇院的人變少了。胡軍曾在采訪中透露,那時他幾乎不要求酬勞,但依然場場賠錢。而且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求戲劇之外的東西,例如名、利。這些都讓戲劇不再純粹。
胡軍是熱愛舞臺的,但他必須要面對,單條腿蹦跶,路會越來越窄;不演影視作品,可能連生活的錢都沒有。正如現(xiàn)在,很多被片方換掉的,所謂沒有市場和流量的話劇演員,可能都是會演戲的好演員。但現(xiàn)狀就是這般,以至于如今話劇回暖,也很難再成為演員們唯一的營生。
迎著巨大的影視與舞臺表演方式的落差感,以及將士換營的不確定性,胡軍還是“生硬”地將自己轉(zhuǎn)型為一名影視演員。他不斷琢磨話劇與影視表演方式的差別,并全方位調(diào)整自己。從1995年播出的,滕文驥導演的電視劇《北京深秋的故事》,到2001年上映的關(guān)錦鵬執(zhí)導影片《藍宇》,胡軍才算邁出了這一步。
“完全為藝術(shù)獻身,我相信有這種人,但不會很多。你還得吃飯啊。除非一人吃飽,全家不餓,那不談女朋友了?不結(jié)婚了?或者所有東西,一切社會需求都不要了?不可能!焙娞孤实卣f。
從較勁到適應
得認清現(xiàn)實,存在即合理、哪怕短暫
胡軍從藝三十余年,出演過幾十部影視作品,回憶最喜歡的角色,他談到了電視劇《朱元璋》里的朱元璋和電影《十月圍城》中的閻孝國。他們都讓胡軍感受到了“淋漓盡致”。
以閻孝國為例。作為影片中慈禧太后派出狙擊孫中山的最高指揮者,他是片中唯一的反派角色。但胡軍和導演進行了大量探討,他希望在劇本的基礎上,賦予這個人物更為豐富的性格特征和戲劇邏輯,讓他“壞”得更有道理。
于是,胡軍詮釋下的閻孝國,所有的選擇其實都忠于自己的信仰,為泱泱大國被洋人欺凌而痛心疾首,因此選擇殘忍捕殺的方式平定內(nèi)亂。只可惜,他認定的方向與歷史發(fā)展是相悖的!罢嬲驹谌宋锏慕嵌壬蟻碚f,這個角色太牛了。所以說淋漓盡致,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被表達了出來,不管是演技,還是表演,我覺得是讓我特別滿意的!
但如今提到胡軍,外界大多只記得電影《藍宇》中的陳捍東,以及電視劇《天龍八部》中的喬峰。當下已鮮少有人愿意站在表演視角,為一個演員尋找其應有的價值坐標。
然而,這并非胡軍真正對這個行業(yè)感到疲憊與失落的原因。有一段時間,他自認心態(tài)不好,對表演這件事第一次感到煩了,不好玩了,不想干了。2015年,胡軍通過綜藝《爸爸去哪兒》第三季走入話題視野,那幾年他只接演了電視劇《小情人》《潛伏在黎明之前》和電影《戰(zhàn)神紀》!霸诩倚艘欢螘r間!焙娀貞浀。直到2018年,他才在《盜墓筆記重啟之極海聽雷》中飾演了“吳二白”,一個客串角色。
但隨之話鋒又一轉(zhuǎn),“確實不自如,還是想演戲。所以說(我)還是天生吃這碗飯的人。”
他說,只能適應與調(diào)整。好的內(nèi)容理應得到贊譽,這是正確的價值規(guī)律;但既然這個理論并不一定適用于觀眾,也不代表市場需求,那演員再怎么較勁,再不服,也得認清現(xiàn)實!按嬖诩春侠怼,這個理念貫穿于胡軍的表達!拔乙郧翱傆X得,他們這也叫演戲?但后來我突然明白了,觀眾這么喜歡這些東西,就是它自身存在的價值。哪怕(這些價值)是短暫的,哪怕只是一個階段,你也得認這個階段。”
胡軍還是依照自己對表演的理解,選擇角色,詮釋角色:該怎么演還怎么演,該背臺詞還背臺詞,該和導演研究戲,還繼續(xù)研究……在演員的堅守下,他也遇到了不少好作品,例如電影《長津湖》,電視劇《將夜》《雪中悍刀行》《超越》……即便大部分他都并非絕對主角,也不乏為年輕演員作“綠葉”。但胡軍卻不以為意:“比如我在《將夜》里演的夏侯,魔宗傳人,鐵血梟雄,前后有很大的性格轉(zhuǎn)變。這個角色我覺得還可以,而且還能表現(xiàn)出一些其他的東西。比如《雪中悍刀行》的徐驍,我也可以發(fā)揮自己表演中很好的東西,為什么不可以(演)?”
如今,胡軍的“理想主義”,已被“務實”賦予了全新的意義:他不迎合亂象,也不與之同流合污,但需要用自己的方式適應與自救。“如果是IP,你就什么都不干了,還吃不吃飯了?除非你不干這行。想實際點兒!
從質(zhì)疑到了解
我的世界看起來落伍,但不影響我拍戲
胡軍飾演的徐驍,似乎是從書中走出來的——沒有人會不信服胡軍詮釋的將相英雄。
這個既有印象,要追溯至2003年,電視劇《天龍八部》中的喬峰讓胡軍走上新的事業(yè)巔峰,也奠定了他“硬漢”角色在圈內(nèi)外絕對的影響勢力。而后,電視劇《楚漢風云》中的項羽,電視劇《朱元璋》中的朱元璋,電影《赤壁》中的趙云,乃至電視劇《金婚風雨情》中的抗美援朝志愿軍英雄,都在一步步將這個標簽夯實。
彼時,胡軍對于大量同類邀約的態(tài)度,從“來之不拒”到“有意回避”。有導演曾勸過他“趁熱”繼續(xù)演,但演員的本能卻不允許。他需要更有意思的人物,來激發(fā)創(chuàng)作動能!拔覐膩頉]想擺脫(硬漢標簽)。這是好事。我是通過自己的作品贏來的,我為什么要去摒棄它?但在這個之外,我也可以去嘗試其他的一些東西。”
例如《長津湖》中的“雷公”,在胡軍看來就并非“臉譜化”的硬漢,反而內(nèi)心有十分柔軟的部分。他曾在接受新京報記者的采訪時回憶起兩場未入成片的戲,一場是“雷公”為了護著萬里(易烊千璽飾),用皮帶把其他人抽了個遍;一場是萬里餓得躺著啃樹皮,“雷公”把草根給了他。胡軍認為,這些細節(jié)都體現(xiàn)出“雷公”的溫暖。
“為什么硬漢非要永遠是剛直的呢?要沖鋒陷陣,不怕子彈?這些太好演了。但你要反過來,演一個柔軟的,對死亡有恐懼的硬漢,好像更真實一點兒。你可以挖掘不一樣的表現(xiàn),不一樣的態(tài)度,甚至不一樣的語言!焙娞寡。
胡軍對“硬漢”的延續(xù),也源于他始終相信,再好的演員也有局限性,就像他無法詮釋偶像劇,也無法讓自己描眉畫眼扮女裝。“我過不去自己那關(guān)。每個演員都有自己的底線。”
2015年,在師弟黃志忠的邀請下,胡軍參加了綜藝《一年級·大學季》的錄制,給彼時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的學生上臺詞課。課程都開始了,男生們卻因為化妝問題遲到!爱敃r哥們兒(我)都蒙了!焙姴活欑R頭,從角落里拖出一把一米多長的榔頭,把男生們的化妝品都砸了!(現(xiàn)在想來)其實也挺不對的。但當時我真的覺得,男人要是那么下去的話,真‘壞’了!
過去父輩給予胡軍的教育就是如此:男人照著鏡子,捋捋頭發(fā),就算“捯飭”完了;最多北京的天氣干燥,再擦點蛤蜊油,還不能味道太香。即便眉毛亂了,拿小尖嘴鉗拔下來,都免不了一頓“嘲諷”。但現(xiàn)在,不拔都不行了。
有時,經(jīng)紀團隊也會勸胡軍敷敷面膜,或者給他平時的工作照磨個皮,修白一點兒。但胡軍總是一副沒所謂的態(tài)度。在他看來,歲月的痕跡代表著真實,沒什么可要修飾掉的。
但近些年,他也時常反躬自省,是不是自己落伍了?“我其實不認為過去的年代,一定是最好的,F(xiàn)在這個時代跳躍性太大了。每個人的生活習慣、社會自我認知都是不一樣的!
2021年,胡軍和脫口秀演員呼蘭一起參加了綜藝《僅三天可見》,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觸脫口秀。身邊觀眾大多是年輕人,大家邊聽邊笑,很多梗胡軍卻聽不懂!拔乙S著他們笑,又有點兒對不起我自己,不可樂我為什么要樂呢?”但他也從中汲取了新趣味。
再往前一年,胡軍在綜藝《元氣滿滿的哥哥》中擔任固定嘉賓,和楊洋、黃明昊、王鶴棣等一眾90后、00后年輕藝人同吃同住,同玩同競技。他試圖主動探索年輕人,了解他們喜歡聽什么歌,玩什么游戲,喜歡什么樣的梗……
與其說,這是胡軍迫切地想要追趕年輕人,不如說,他只是想要更好地適應這個時代。“我不是說趕不上,是我覺得沒必要去趕。他們有他們的世界,我有我的世界。我的世界看起來好像有些落伍,但不影響我拍戲,不影響我生活。所以我了解(這個時代)就可以了!
對 話
A、兒子的內(nèi)心有顆“老靈魂”
新京報:你跟兒子康康有代溝嗎?
胡軍:現(xiàn)在肯定有,但我倆經(jīng)常會聊。而且我覺得我兒子內(nèi)心有顆“老靈魂”。比如他喜歡二戰(zhàn),所有二戰(zhàn)時期的戰(zhàn)爭,包括軍官的名字,德國的、美國的、日本的……倒背如流,那場仗怎么打的,為什么他們輸了。這些都是他自發(fā)去學習的,自己感興趣,自己查資料,自己去買書。他喜歡的武器也不是現(xiàn)代的,是二戰(zhàn)時期的老武器。你隨便拿一支槍給他,什么型號、打多少毫米子彈,他全都知道。他也會跟我分享戰(zhàn)局,還關(guān)注時事。大的概念我知道,但一細聊起來我就傻了。
新京報:現(xiàn)在會覺得康康長大后,有些方面和你越來越像嗎?
胡軍:性格上我覺得不像,他以后肯定比我優(yōu)秀。他是一個很執(zhí)著的人,從四五歲就說要當機長,長大以后開飛機,要開A380,F(xiàn)在他13歲了,你問他理想,他還是當機長,沒變過。這很不容易。很多小孩從小說要當什么什么,但長大就變了。
所以說他的那份喜愛已經(jīng)不是喜愛了,變成一種熱愛了。我唯一引導他的是,想當機長就好好學習,不然那些數(shù)據(jù)你看得懂嗎?你看那個燈怎么開,怎么推拉什么,都是有數(shù)據(jù)的。所以我兒子現(xiàn)在把學習規(guī)劃得特別好。
B、老提《藍宇》有時也“煩”
新京報:這些年絕大多數(shù)訪問,都會反復提及電影《藍宇》,你會感到些許無奈嗎?
胡軍:有時候其實也“煩”,又來了(笑)!但后來好好想想,應該慶幸。別人老提意味著什么?現(xiàn)在很多網(wǎng)友還在提,為什么?因為我演得讓大家印象深刻,這部電影的一切到了現(xiàn)在大家還放不下。你拍一部戲,這就是最好的結(jié)果。
新京報:去年你和劉燁再度合作了電影《望道》,很多觀眾都非常期待。
胡軍:完全是給人家打醬油去了,幫忙。當然他們(觀眾)肯定往(《藍宇》)這方面想,想去唄,你還能攔著,對不對?但我不會因為這個而去沾沾自喜,那沒意思。還是因為大家喜歡,才會記得《藍宇》這部電影,我覺得是挺讓人欣慰的。
新京報資深記者 張赫